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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文人的职业道德

1998-06-2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我记得职业道德这个话题多见于工厂商店。其他行业也谈,似乎少些。近年,一些工业的产品质量下降,服务业的服务质量低下,服务态度恶劣,顾客们怒气冲天,于是,3·15这一天热闹起来了,关于职业道德又谈得多起来,似乎是对职业道德的滑坡的一种反对。

如果说,一个制鞋厂,为了赚钱不择手段,出厂一些穿上几天就得扔掉的鞋子,那么这个鞋厂就是没有了职业道德;一家商店,对顾客坑蒙骗,那么也就没有了职业道德。而作家呢?似乎这一个行当人们说得很少。而这一行当也同样存在职业道德的问题。前些年,我们的一些作家也写过不少诲淫诲盗的作品,书摊上搞得铺天盖地,搞得社会上人心惶惶,搞得扫黄打非也忙成一团。这也是作家的职业道德出了问题。在社会上一片抗议的时候,在一些印刷厂忙着被罚款的时候,那些挣了丰厚稿费的文人们却太平无事,正微微笑着偷偷躲在暗处点钞票呢。

在这个金钱几乎占领一切的时代,人们获取财富的心理像乘方一般膨胀起来,但是君子好财取之有道这句古训人们似乎忘记了。不择手段,或者说为了目的不择手段,在一些人那里成了公理。道德被放逐。无耻正在走上殿堂。文人们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,这种时代病同样也侵害着文人。

有一次开一个创作会,会上谈到了文人的职业意识。一个朋友稳稳地说:其实,文人的职业意识还是那两句老话,铁肩担道义,妙手著文章。当时朋友讲得很淡,我们听完了也就完了,事后想了想,觉得朋友讲得挺深刻。文人一些好的传统,我们还应该保持住。不能打着“上帝已经死了”的旗号,就睁着眼睛乱来。
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“文人无行”这句话,实在是糟糕透顶的一句话。文人也是人,你的生活工作也要合乎常理,你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实在是也有些文人打着这句话干着一些让人尴尬的事情。职业意识这句话真是有必要重提、常提。否则我们一些文人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岗位是什么了。好比说一个开机床的工人要把自己的机床开好,如果出了问题,常常是工人本身出了问题,而不是车床。文人也应该在文坛上好好干活,如果出了问题,常常是文人本身,而不是文坛。正如一桌饭出了问题,问题总在饭菜上,餐桌是没有毛病的。

文以载道这句话不应该过时。至少我们应该赋与其新的意义。文人的笔下不应该板着面孔训人,但下笔时也应该想想社会效果。就算是不讲寓教于乐,也应该讲一个无毒无害。这应该是文人们的职业道德。

对那些诲淫诲盗的读物,对那些不负责的读物,我们不应该说原谅。我们不应该说宽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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